更新:2016-10-31 16:54:24
简介:作者 :砚凉 播音: 道小油 文案: 我叫任守,女,二十四岁,职业盗墓贼,愿望是…… 红摇:“上面这段除了职业没有任何真实信息的自我介绍当做文案真的没问题吗?早不知道几千岁的家伙号称你可以更无耻一点。” 舒道:“咳咳……我们是地下文物工作者,请不
文案: 我叫任守,女,二十四岁,职业盗墓贼,愿望是…… 红摇:“上面这段除了职业没有任何真实信息的自我介绍当做文案真的没问题吗?早不知道几千岁的家伙号称24你可以更无耻一点。” 舒道:“咳咳……我们是地下文物工作者,请不要用盗墓贼这个侮辱性词汇,咳咳……” 张玄:“……” 枪哥:“啊没错,按照种族来说,你应该是‘雌性’吧?” 九叔:“以上打回重做,本月奖金扣发。” 我、我叫任守,愿望是……换工作TAT……
鬼殿
Chapter 01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声炸雷一样的喊叫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声喊叫只有一个字:“守!”
随即,便是一片寂静。环境的寂静,还有大脑的寂静。
我发现我处于一片黑暗之中,没有一点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死气。可令人惊讶的是,即使没有一点光,我也把周围的环境看得很清楚。
这是个狭窄的石室,墙壁上雕刻着古老诡异的符箓。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盒,盒子里都是空的。而我正躺在一张石床上。没有门,没有窗户,周围逼仄得像个洞穴。
我习惯性推了下眼镜,却推了个空。
眼镜?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会用“习惯性”这个词?
我一下子怔住了。因为我忽然发现我的大脑是一片空白。
我是谁?这里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答案全都是未知。
我坐起来,有些呆滞的环顾四周。又低下头,怔怔看着我的手。
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是什么?!这双手……干枯的皮肤紧紧包裹在松脆的骨头上,没有肌肉,没有血管,诡异的深褐色是死亡千年后的色泽。这……这根本不是活人的手!
我惊恐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破烂的麻布片松松垮垮包裹的身体,和手一样,干枯得像风干的腊肉,骨骼整齐码着,在死皮里面堆砌着一副人类骷髅形状,
我能呼吸,我能动,我能发出声音能说话,我甚至能理智思考。可这具身体却不是个活人。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谁,可我能肯定,之前的“我”,绝不是这个鬼样子!
我从石台上跳起来,疯了一样冲到墙边,我拍打着墙壁,想要找到出去的路,找到点线索。
不知碰到了哪里,一阵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响起来,厚重的墙壁徐徐上升。
而我居然没有半点惊讶。我毫不迟疑冲了出去,外面一片无边黑暗向我沉沉压下来,可是没有关系,我能看清一切,总能找到……找到点什么!
我跑过无数石室,我惊讶地发现原来我的速度这么快,身边的物体匪夷所思的拉成残像。一路上我看见无数瓷器、珠宝、人俑和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它们成规模的摆放在一起,偶尔也有棺椁。这更证明了我所处的位置——一个地下墓穴。
这个墓不知有多大,以这样的速度我跑了很久,最后停在一条河边。没有路了。
墓穴里的河,里面缓缓流淌着几乎凝固了的暗银色液体。河并不算宽,可却曲折幽长,阴森的蜿蜒进入前方无尽的空间里。
我呆呆站在河边,脑中麻木得无法思考。我觉得这一切有些该死的熟悉,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在河边站了多久,我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的声响。在寂静的黑暗中却并不突兀。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条河上,慢慢接近了。
我浑身僵硬地站立着,不只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这僵尸身体的本质属性,我只能在原地站着,眼睁睁看见,曲折的河流深处,飘来一只……棺椁。
和我匆匆瞥见的那些不同,这具棺椁不知用什么材料铸造,黑沉沉的色泽厚重浑然。极为大气恢弘的外表,透着极上位者的威严,像一只眼睛,高高在上,不带任何感情的注视着蝼蚁一样的我。
大概在距我十几米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不是有形的力道,却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压迫着我。身体不受控制的,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一个傲慢冷漠的声音炸响在我的脑海里:
“大胆贱奴!天子尊颜岂为汝所能直面!”
明明是直接在我大脑里出现的声音,我却觉得耳朵被震得发麻。
那个声音随着河上棺椁漂动着,每一个字都炸雷一样带着嗡嗡的回音。
“……朕赐汝永生,汝可摆脱肉体凡胎永存于世。授汝国姓,任‘守’一职,永世护卫吾等皇权尊荣……”
我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可我真的想摆脱这种压力抬头破口大骂:滚你丫的永生!去你妹的永存于世!你是神经中枢供电系统失步失磁失速同时存在才会觉得这油炸排骨一样的身体是恩赐吧?!
这只把自己关在棺材里面还要摆架子的傲娇受是谁?!凭什么命令我?天子?穿越小说看多了吧少年?!精神病院出门打的即可姐姐包你挂号费!
我不知道这些词什么意思,它们自动出现在我的大脑中,我忽然发现我这个人挺能骂人的。
“……永不背叛,将永世接受极刑……”
脑子里的声音仍然在嗡嗡响着,似乎我疯狂的咒骂他并没有听见。当然,也并不排除听见了但是听不懂的原因,在棺材里一直呆着,我想这个与时代脱节的少年需要一个百度。
棺椁渐渐漂远了,压在我身上的力道消失了。我一下子跳起来,刚才的话半文半现,对我来说困难了些。好在我只挑了能听懂的部分,可是还是有些东西很关键。我不假思索朝那个唯一可能知道我的过去的东西消失的方向大喊着:“喂——你总得告诉我我是谁吧?”
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庄严开口:
“汝名——秦守。”
……我X你一户口本!你才禽兽!你一乡镇企业的禽兽!
Chapter 02
我的职业是“守”。
我是一只粽子。
我的名字是秦守。
不不不,我宁愿承认前两条也不会承认第三条的。虽然我忘了所有的东西,可我能肯定这么高雅的名字绝对不是我等二逼青年的风格。
那棺材里的老粽子说给我的是国姓,可我叫他秦先生的时候他总是会愤怒地惩罚我。于是我猜他大半是在忽悠我。说不定老粽子家里的藏獒就叫这个名字?
于是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任守。尽管后来我发现人兽不比禽兽好到哪里去,可当时的我还是挺开心的。
至于粽子……虽然我不清楚它的具体来源,可从它自发跳到我的定义项中这点来看,我猜它大概是僵尸的意思。
我强忍着因为恐惧和恶心而产生的鸡皮疙瘩,把还热乎的尸体推到角落里。背对墙角默默替这些倒霉的哥们哀悼了三分钟,迫不及待跑回墓里转悠起来。
之所以是“背对”,是因为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不习惯看着人的脑袋瓜子肠子肚子摆杂货摊子的样子。
难得有放风的机会,想到再过一会儿就要重新回到那个地方,我还是珍惜一下多看看吧。虽然,我能看的只有不一样的墓穴而已。
被神秘的力量送到另一座墓穴里,杀人,放风在新墓里晃半天,再被神秘力量传回去。
这就是“守”的全部工作。
“守”,像名字一样的含义,是“皇家威严的守卫”,帝王“永生”之后,总会有不知好歹的“贱民”不自量力企图“玷污王室尊严”,于是就需要守来负责清理他们。而且还不止一个帝王的尊严。
——以上部分摘自水漂老粽子原话。
尽管我忘了很多常识性的东西,可我还是觉得这个职业的设定,吐槽点太多了。
比如这些帝王既然都永生了,为什么不能亲手收拾几个小毛贼还非要劳碌我这个可怜人。
比如为什么我明明守着老粽子的墓就够了——这个墓从没有活人进来过——他却偏要像出借看门狗藏獒一样把我到处慷慨外借。
比如我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被送到各个地方干活参观游览又被送回的,老粽子既然有这个能力,他自己为什么不从棺材里面出来走走,几千年不洗澡,那里面味道肯定糟透了。
而水饺老粽子只一再威严强调“帝王尊贵岂可亲自劳碌!”“千古皇家本应敦睦”“皇族之力自可逆天”……好吧,就好像秦这个所谓国姓一样,我坚定认为,蛋包饭老粽子是在蒙我的。
因为我如此坚信——我根本不是这个怪物一样半死不活、像狗一样被到处炫耀、连思想都被压迫着的“守”。
对了,顺带一提,“水漂”“水饺”“蛋包饭”是我给老粽子偷偷起的外号,在地下这么久没人和我说话,我的排遣方式也只剩下这一种了。
第一次被传送到别的墓中的时候,我压根没想到我是去杀人的。那时候我正在那个狭小的墓室里研究那些空荡荡的石头盒子,老粽子从不让我在他的墓里乱晃,到现在为止,我几乎没见过这个墓的全貌。那时候我眼前忽然一花,就到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地方。
那里,我看见了光,还有,活人。
我没法描述那一刻我的心情。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怪物,注定要在一个只有死亡的地方孤独的永生下去,连绝望都是奢侈的时候,你忽然看到了生命,同类,还有,光。
那是无边黑暗里面唯一亮起的希望。
如果我不是体内缺水的干尸的话,我想这时的我一定已经哭出来了。
我跌跌撞撞向那极为微弱的火光跑去,我激动的伸出手——同类!那是我的同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看见这些人,可只要有人,就有希望!
可就在我踏入光中的一刹那,那些人凄厉的尖叫起来。不知是谁不小心弄熄了火把,黑暗重新降临。我清楚地看见他们脸上的恐惧,他们慌乱地掏枪,漫无目的地射击,墓道里乱成一团,甚至还有子弹击中了我。
我不觉得疼,真奇怪。
心脏的位置像有个大洞,冷风不住地灌进去,我呆呆站着,听脑中老粽子冷酷的声音响起来——
——杀了这帮贱民!
我想说“我操凭啥劳资不去帮同类而要听你这老粽子的话去杀人你三鹿奶粉喝多了吗?!”我想说“你说让我杀我就杀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其实我最想说“这样强迫一个战斗力只有5的渣蛋包饭你没放蛋黄吗?!”
可在那句命令之后,我惊恐的发现我干枯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抬起来,身体那惊人的速度爆发出来,我的手切豆腐一样削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头咕噜噜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无头的尸体喷溅着热血倒下。我从未发现我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力气,这么无坚不摧的身体。脑子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地上就已经躺着几具尸体了。他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无声无息倒在地上。
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到我手里,我呆呆看着地上墙上的血迹和残肢血肉,忽然蹲下去抱起头尖叫起来。
我杀人了——我怎么可能杀人?我不是怪物,不是老粽子,我是……我是人类,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杀我的同类?!
我冲入陌生的墓道的时候,脑中一直回荡着老粽子冷酷的笑。
守……护卫皇家尊严……永生不灭……你是朕亲授的守……
如果可能,我真想把那个声音拉出来去说郭德纲相声。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是这些墓道风格绝不是老粽子的地盘。我漫无目的向前冲着,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还来不及反应,一股巨力从旁边冲来,一只铁矛把我钉在墙上。
我的腹部被贯穿,晃晃悠悠挂在那里。不痛,我感觉不到痛。
这是墓里惯用的防盗伎俩,老粽子不屑地说过这都是小玩意儿,他自个儿墓里的才是高精尖。我从没被这样刺穿过,现在看来,这确实是小伎俩。
我轻而易举就把手臂粗的铁矛从我身体里□。腹部的大洞迅速长合恢复了原状。
是啊,我早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呆了没多久就以同样的方式被送回老粽子那里。回去后,老粽子狠狠惩罚了我。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无形的力道狠狠撞击着我的灵魂。是的,灵魂,到处都是千刀万剐一样的疼,身体好像变成了一个烧的通红的铁壳子,灵魂在里面绝望地灼痛尖叫。痛觉淹没了一切,我却昏不过去。一股力道捏着我的脖子,把我挂在地下河中老粽子的棺椁后,我随着那沿河漂流的棺椁,悬在空中挣扎着无声惨叫。这条地下河长长地绕成一周,不知用了什么设计可以不停缓缓流动。我瞪着闭合不了的眼睛,第一次清楚地看见这个墓最辉煌的一切。黑暗里的车马雄军,金城玉殿,跪伏的奴隶尸体,穹顶明珠做成的光耀日月……
这是他雄壮的地下江山,而我,是他感兴趣的活祭。
那次之后,我又被送到其他墓中“处理”盗墓者。每当我不想动手的时候,老粽子就会操纵我的身体杀人。回去之后,便是地狱一样的惩罚。
我不知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呆了多久。几年?还是几十年?只是我渐渐麻木了。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有多久,可我从未放弃希望。
我每天都告诉自己——我叫任守,是个人类,性别为女,渴望光明……我怕自己有一天忘了,就会彻底沦为怪物。
唯一支持我的,就是每到一个新的墓中,我都会看到很多东西,那些精巧的机关,珍奇的珠宝,还有无尽的对生的执念……那些帝王都是沉默的,但我知道他们和老粽子一样高傲固执。我看到人类死亡后展现出来的淋漓尽致的智慧。我看到所有生命——曾经的生命,都是那么渴望生存。
只要活着——哪怕是以我这种形式——就有希望。
大概是因为这种顽固的执念吧,我才没有变成真正的怪物,我才真正等到了自己的希望……哦好吧,虽然之后的日子我曾无数次怀疑自己干尸脑子里是不是被冥王星人侵占了,可至少当时,那家伙确实是我的希望。
那一天,我被老粽子送到一座墓里的时候,已经习惯了。
这座墓很小,看上去有些简陋。我在内心吐槽着老粽子的交识对象越来越低档了,这种两居室的配置都能外派皇家藏獒看守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和体力与速度一样,我的耳力也极其敏锐。可这个脚步声居然到了这么近才让我勉强捕捉到,真的是轻到了极致。
几乎是刚拐了个弯,我就看到几米外站了个人。
我愣了一下——我从未见过只身一人出现在墓里的家伙,直觉告诉我有些奇怪,可出于职业素养,我还是开口道:“嘿,这位小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在我要代表粽子消灭你!”